被丑化了的河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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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大概都有这样的一种心理，被真正的英雄打败并不会感到屈辱，以此类推，被手法高明的骗子欺骗也并不表示自己低能。人们宁愿被高科技手段的骗子蒙得一丝不挂，也不愿忍受被自己所不屑的人用为自己所不屑的手法骗走哪怕一文钱。普通人如此，那些自命聪明绝顶却又被“土里土气”的河南人用“土办法”骗过的人，反应肯定是恼羞成怒，失去理智地迁怒于整个河南人，随后在丑化河南人的风潮中宣泄般地推波助澜以获得一丝快意的现象应当是不少的。据此也可以明白许多人为什么会对不同的骗术施以不同的对待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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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四野皆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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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不少地方流传有这样的说法：山东响马山西贼，河南尽出“流光锤”。“流光锤”者，二流子也，无赖也。但山东的响马和山西的蠢贼在今天已是虚指，而重心却是“河南四野皆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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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自然要论酒，但讲河南人酒桌上“赖的故事”的确可以呼应抖包袱的“河南段子”。改革开放后某位据说能喝二两的人士到河南走了一趟，便根据自己的“小人之心‘度了一下”君子之腹“，讲河南人真赖——每次吃饭时喝酒，河南人总爱端出酒来，自己不喝，却让客人先喝三杯，如此不公平地对待客人不叫赖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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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去过河南的人便有了同感，更有人会补充道：“不是三杯，是三碟、三碗。”“河南人就是想把外地人灌醉，让人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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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没有去过河南的人便视河南之路为畏途，视河南人为赖皮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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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关于河南人“酒桌上的赖”本身就是一个冤案——比窦娥还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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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许涉及对一种文化和历史的理解与宽容，产生于古，延续至今的河南式的敬酒习俗源于他贫困的历史。河南人由于穷以至于温饱已是头等大事，但即使农耕之家、贩夫走卒也不忘孔孟之道，因为他们懂得“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真谛，遇到贵客驾临才会大方地将平时舍不得用的掏母鸡屁股卖鸡蛋换回的几文钱打酒招待，正如穷人将积累已久舍不得吃用的美食和衣物送给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一样。因为酒太少，自己舍不得喝，总是带着满腔热情，毕恭毕敬地为客人一杯杯斟酒，还要怯生生地说一句“莫笑农家腊酒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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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今天的河南人生活早已今非昔比，富裕谈不上，买酒钱总是有了一点，但淳朴的风俗在不少地方一直流传下来，当然这对于许多当代的外地人来说有些不合时宜。河南人怕的不是误解，而是偏见，因为误会可以通过了解和沟通得以化解，而偏见带来的却是“河南人是无赖，是当代的‘牛二”’这样滴血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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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在历史上的确出过逼得英雄无奈的牛二，当然也有常去东京对梁相国寺后院偷菜的泼皮，不过牛二被后来上梁山的青面兽杨志杀了。牛二倒真是个“硬骨头”无赖，他说买定了杨志的宝刀，却又说定了不给钱，即使再想苟且的杨志也得冲冠一怒，不杀他杀谁？偷菜的泼皮也没了，不过他们有幸遇到了倒拔垂杨柳的鲁提辖，收他们学武艺、种白菜，倒也算改邪归了正。但翻遍正史轶闻，河南的无赖毕竟是个别的。